民国南柯梦(321)伏龙凤雏
民国南柯梦(321)伏龙凤雏
快下班的时候,老五接到了一个来自北平的电话,是二哥找他。二老爷在电话里向他宣布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,那就是自己要和梅珍太太以及老姑奶奶一起去天津过春节。
1
这可把老五吓坏了,他跟那都结巴上了:
二哥那,那您要是来这边,那承树呢,也过这边来。
嗨,小树给我写信了,没法子,今年他回不了家了,这不如今委员长正在高调剿匪,听说又在什么河南新乡那儿打了大胜仗,剿灭了多少共军?承树说,打仗可不分节假日,算是年三十晚上该炮轰还炮轰,所以他得去剿匪前线上给人家去宣传,要带着摄影记者去拍照片。
反正这个赫处长是公务繁忙啊,春节他是回不来了,就咱们自己过吧!
老五一听连想都没想,立刻信以为真。很多背后的什么风起云涌,什么暗潮流动,他根本就看不出来,其实这样也挺好,在他的脑子里,这事也就能够理解成,大少爷为国事繁忙,那自己就为家里分忧呗。
于是老五立刻拍胸脯表示:我方负责接驾!
回到家里,他赶紧让小何把所有的家人都召集起来。
老五背着的手,在那训话,还真有点一家之主的意思。他站在大厅里高声大嗓的说:
过年。家里要请大客,要来贵客。二老爷要带着太太到咱们这儿来过春节。哦,对了,还有老姑奶奶。除此之外,二老爷还邀请了玉田老家族里的亲戚,一位人称三太太的。带着两个少爷,一个今年上大学,一个上初中,也要来聚聚。
这位寡嫂,老五记得。也是快50的人了,上回在给自己母亲迁坟的大典上,他见过此人。花白头发,一个个子不高的半大老太太,这回她是受老姑奶奶的邀请,来天津的。反正这又是三口。
老五的十个手指头反复扒拉着,然后。他开始排兵布阵。
二楼大卧室还有几件小家具,什么脚凳啊,茶几啊,没有送到,小何负责追踪,让百货公司赶紧备货。不成就换一家
还有。明天一早顶门去。床上被褥这一摊,中原百货那。小莲子你跟着一块去买。
今天晚上你俩就把楼上楼下,几个房间需要的被子单子褥子,全都给我统计出来。
小莲子听了这话,赶紧点头,口里一再声称:
没问题,没问题,我们说话就干,连晚饭都不吃了。
再有楼上三小姐那屋,把她的东西全都打包,收到储藏室去。床单被罩也得换成新的。我那位嫂子来了,就住那。
至于两个小侄子,三楼最里面的那套客房。现在干什么使呢。
哦!是杂物间。不过没关系,里面也是有床的,有两架小木床,我们能收拾出来,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儿。
嗯,那行,赶紧弄赶紧弄。
慌慌张张的老五,一会儿说张罗着要订花。到花市去买花,一会又嘱咐,还有供在桌上的各种看果,吃果宴客的水果,各式蜜贡点心。门贴福字香火烟花。还有重头戏是年三十儿晚上的大菜,该发的海参鱼肚,各式鲍鱼花胶,大厨房里人手若是不够,赶紧到街上去雇,不行就上饭庄子找。
对对。五爷,咱直接上宴宾楼,找他们的灶上的大伙计。现在还没走呢,干脆别走了,就到咱们这儿来打个短工,哎呀,只要是钱给到位,大厨咱都能拉来几个。
那就拉个大厨来,过节的时候那几套压轴的菜,可不能马虎。
老五这会儿有点手忙脚乱的意思了,但小何却很是镇定,他代表底下人打了保票,一定提起精神头,把这个年给过的丰丰富富,妥妥当当。让二老爷二太太满意。
老五听得也兴奋了,他站在那,挥着双手,对大伙儿说:
辛苦大家了,得忙一阵子。过后咱们再歇着。哦,对了,今年的红包我给大伙打双份,全发大洋,每人六块!
哎呦,那我们谢谢您了!谢谢五老爷!谢谢五老爷!所有的人都震惊了,六块大洋啊,这就是小半年的收成啊,现在大洋在黑市上什么价!拿回去,家里就可以过个肥年了,不但如此,孩子大人还都能换身新衣服,大家交头接耳着,脸上顿时绽开出了笑容。
无论是丫头老妈还是厨子花匠,大伙都跟那表态了,您放心吧,瞧好吧,都包在我们身上,我们这几天连睡都不睡了,昼夜收拾,到时候保证齐活!
2
与老五天津这边的激情雀跃不同,北平赫府里三进院,老姑奶奶那屋却是一片暗沉萧瑟。此时已是夜半了。一轮浅月,挂在空中,如同一只摇摇曳曳的小船,也不知要荡向何处,
坐在炕沿上,守着小桌,帮着点烟的玉儿,早就打上盹儿了。老姑奶奶用烟签子,敲了敲她的脑袋,对小丫头说:
去吧,自己睡觉去。
玉儿还不肯走呢,她揉揉眼睛答:这还有个烟泡没烧呢。
我今儿个不抽那么多了,你出去吧,我和二老爷说会儿话。
哎,小姑娘听了这话,乖乖的顺着炕沿儿下来了,拿脚划拉着找上了鞋,迷迷糊糊的她屈了屈腿,揉着眼睛撩帘儿出去了,随后,外屋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,小丫头在铺被洗脸,昏黄的灯光之下,炕上的老姑娘缩着背,半靠在影子里,对面的老哥哥亦是如此。也许是因为岁数大了,他们都变得弱小起来,反衬的这屋子倒是很高大空旷了。
卧室里很暖,一盆老树梅桩,是前两天别人送的,有半人高,铺展展的白梅开的正是艳丽。堆云搓雪一般,落在苍劲的枝丫之上,但让人看了总是那么不喜庆,同来的还有一盆红梅,老姑娘给二嫂子那屋送去了。
夜里,暖气一烘,梅花的冷香盈盈袅袅的,在暗影中浮动,但是也扛不住那浓厚黏腻的鸦片味。
二老爷眯着眼,手里拿着一串沉香念珠,靠在西头的背垛那儿,坐着。似睡似醒。
在他对面的老妹妹,这会儿缓缓的放下了烟枪,一口云雾吐出,她抿了点茶,抬眼望着枯坐一隅的哥哥,心里暗想:
哎,大年下的,二哥也是可怜,就这么憋着一团气,硬撑着。
老妹妹实在忍不住开口了:
我看今年咱家这个年,是指定过不好了。二哥,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绝了?
二老爷揣着袖子略睁了睁眼,那意思是没听清楚。
你别跟我这揣着明白装糊涂,我是说你这么对小树是不是太过了?这孩子的确有好多地方做的不妥,但你也不能大过年的,把他拒之门外呀!
哼!二老爷冷笑了一声,攥起了手里的念珠,他幽幽的说:我把谁拒之门外了?不是大少爷自己说的,他得在前线做什么报道吗?还告诉我们,打仗是不分过不过节的。
二老爷挑着眉毛,脸上如同冷冰冰的一块岫玉,清白气色之中,满含怒气!
废话,小树什么心思?你当爹的还不知道?更何况小何不是向你报告了吗?大少爷天津那个的小公馆,昨天还订了鲜花和白兰地酒呢,可见大少爷就住在那儿呢,只不过是不愿意露头罢了。
他不愿意露头,我偏要逼他出来!哼,这回我倒要杀他个措手不及,干脆,我直接搬到天津去过年。
何苦呢?哥。你这么一闹,明摆着。天津他也不敢待了,你说北平这儿他又回不了,你让他去哪儿过节呀?
我不管他去哪过节,他眼里还有这个家吗?还有我这个爹吗?
他带着那个窑姐,爱上哪过节上哪过节去,我这么大一份家业不能交给个冤家对头。不知足!他永远不知足!
二老爷,说到这儿,把手里的沉香念珠啪的一下摔在花梨小炕桌上。我这么处心积虑的干了半辈子,为了这份家业,我是点灯熬油,夜不能寐呀!这最后不都是他的吗?可他呢?如今要给我做老子。要给我立规矩,天底下有这样的理吗?
哎,罪孽呀!老姑奶奶叹了口气,望着对面的哥哥:
当年咱们阿玛笑话荣禄荣中堂,在外面呵呵洋洋横行朝野,回到家里,俩眼一闭束手就擒。他那个过继来的儿子,良奎。敢指着鼻子骂老子,敢把他的一个老妾都给打了。可如今,你说咱家这场景,要是传出去,让人知道了,不也是个笑话吗?
老头听了这话,铁青着脸说:
为什么会这样?不就是惯的吗?不就是一大家子就捧着这么一个小祖宗吗?到最后呢,当爹的见了儿子,如同下官见了上司一般,还得惴惴不安。还得掂量词句。我赫牧之,豪横了一辈子,见日本人我都没低过头,我能让他这小子给我整个大头朝下。姥姥!我有钱有势,就不缺儿子,没有亲的,干的还有一大堆呢。这小子,我今天不治他一回,就得由着他反上天!
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,情绪突然激奋起来,额头上暴起了青筋,他气得咬牙切齿,浑身哆嗦,坐在对面的老妹妹一瞧,赶紧过来帮哥哥摸撒着后背说道:
急什么呀,你急什么呀。你那个心脏不要了。你们终是父子,哪就到了那个地步了。哎呀,要我说你们两个就是不好好讲话,若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,就都说通了。
拿什么谈?好话我都说尽了,哼!这下我倒要干两件让大少爷不悦的事儿,否则在他面前,我这腰杆就直不起来了。你等着瞧吧,谁说咱们家这个年过不好?我告诉你,保准热闹,不信你就瞧着看。哼!
4
赫家的所谓热闹,实际上就是一场内斗。没想到久经商场几近沉浮的赫老二,到了晚年才发现,他最大的对手居然是亲儿子,哎,无奈呀。
有的时候在背地里,他真是羡慕老关家,虽说这家人是靠捞偏门起家的,但三个孩子个顶个的有出息,有手段,最重要的是抱成一团手足相亲!
就像是现在这样,关家三宝又凑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了,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,也是一场难题,那就是,陈焕章提出要带关文娴回汕头老家过年。
这场秘密会议是在关文浩的病房里召开的,除了三位联大代表之外,还有一个旁听人,那就是老姨奶奶。但实际上,这老奶奶是最有发言权的。
凭着昔日老花魁进过王府,嫁过高官的显赫背景,这会儿她给二小姐出上主意了。
要我说这事儿,你也没法儿推脱。老陈那边,我瞧着是要见真渣儿了。他如果真是想明媒正娶,的确得带你回老家,如果就是在外面登个报办个酒,那不还是小公馆吗?和他南京的那个有什么区别?只有回了老家,见了他娘。开了祠堂,正式宣布你嫁到陈家,这才算是正头太太,所以这一步你躲不开。
那他要把我姐框到南方,给卖了呢?
包子小姐的脑回路永远清奇,她的问题让老花魁措手不及。
哎呀,那姓陈的是想娶媳妇儿,不是人贩子。像他那样的国府高官,用不着靠卖猪猡挣钱。
三儿,你别闹,听老奶奶说。
靠在病床上的关耗子,这会儿张嘴了,他伸手一扒拉站在自己床头的包子妹妹,批评道:
你别老跟那儿异想天开,老老实实闭嘴。
说完这话,文浩顺手从小桌上拿过来一个花旗大橘子,塞到了三儿的手里,俨然,这还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啊,让吃点儿东西好必嘴。对此,三小姐很是腹诽。
她鼓着包子嘴跟那嘀咕道:
我就是那么一说,哎,我发表的也是意见呀,这一手,咱也不得不防啊!
三小姐这嘴上依然不肯认饶,但实际上她的气焰这会儿也小多了,手里拿着大橘子,坐在哥哥的病床边,包子开始晃她的小短腿,但黑黑的小豆眼依然滴溜滴溜转着。那意思就是,你们说你们的,我听着。
不过,此时,故事的女主角却迟迟不肯开口,文娴坐在离病床有段距离的一张凳子上,低着头手里拿着个小茶杯,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喝茶。
这会儿看三儿被轰到一边去了,二小姐无意中一抬头,发现大家的眼神全都盯着她呢,于是她也不得不来两句了:
老陈说的倒是挺恳切,而且把路上的事儿也都安排了,我们从天津坐飞机 先去广州,然后呢,再转车去他们老家,他说前前后后得在那儿待至少十天,这回他是请的长假。
十天!那么久!我还以为一个礼拜就回来了呢。
关耗子很显然是不放心啊,山遥水远的,妹妹一个人。一个人独闯龙潭,他觉得太危险了,而另一个刚刚被迫闭上嘴的人, 这会又忍不住了。包子小姐如同弹簧一般跳了起来,她说,姐,你要去我跟你一块儿去。
你去干嘛呀?哦,你姐认婆家还带着个妹子,这不得让人小瞧了咱。以为咱家的姑奶奶全都没人管了,家也散了,所以才拖着妹妹去婆家呢!要我说,你就踏踏实实的留在北平跟你哥看家,我陪着你姐去。
啊,老奶奶,您这么大岁数,还坐飞机,那可颠簸呀!
哎呀,不怕不怕,我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呢,咱也开开洋荤。再者说,这里面的道道可深了。哦。我说的不是坐飞机,我说的是去陈家。
那个麦七姑到现在怎么说,也没弄清啊。到底她算是离婚了还是没离婚,这回会不会她也阴魂不散的跟那儿待着。再有一个这姓陈的,我瞧着话里话外的,虽然对麦七姑是恨得咬牙切齿,毫无情谊。但对他那个最早的大姨奶奶,好像还有些留恋呢。
什么大姨奶奶?是谁呀?
关耗子没闹清这里面的人头。二小姐赶紧给他解释:
就是老陈最早房里的一个姨娘,生了个儿子,就是陈乐成,你记得吧?上回在俱乐部里,你还见过他呢,比你都大一些。
切。真特妈憋屈。你说咱们关家的闺女,千娇万贵,怎么找了个能当爹的老男人。
哎呀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,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咱就把这事往团圆里办。
老奶奶说到这里非常笃定的,她上来安排到:
这回去陈家,二姑娘,你一定得把老陈哄好,打他们家出来再回到北平,咱就跟他提,让关小艺去香港看你妈那事。然后还得让他掏钱,给咱们在香港买房子。
让小艺去香港啊。
包子小姐又忍不住插嘴了。
对。我和你二姐都商量好了。关文浩转过头来通知小妹说:
小艺如今有了身孕,不过好在她反应倒不激烈,我瞧她身子挺皮实,干脆把她送到妈那边,一来妈也能照顾她,二来她也能照顾妈。再者说,如果孩子真生下来,这不就是咱们关家一条后路吗?咱就算是先在香港扎上根了。
就是,你爸妈一瞧见孙子肯定高兴,这一高兴啊,身体也就都好了,老奶奶一说到这个自己的重孙子,脸上也不禁浮现笑容了。是啊,要真是见了这孩子,那可就是自己的第四代了,谁能想到当年的胡同花魁,如今也算子孙满堂了。望着眼前这些孙子,孙女们,老奶奶觉得自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,进了龙宫偷宝,上趟西天取经,都值了。我一定要保着自己的孙女,把这一趟接亲之旅给办的平平顺顺,风风光光的。
然后,然后就走下一步棋,老关家这条船,在险滩里打了几个旋子,三晃两晃之后,你瞧,这不又稳当了。到最后不出三年,照样能够载着全家,乘着宝藏,迎风破浪,急流入海…
5
这个秘密会议最后形成了怎样的决定呢?
包子小姐也没闹清,因为会开到一半,她就被拔令箭,点了兵,从中军帐里领命出来的包子小姐,由王爹护送着,急急回了天津,到了那之后,她小心翼翼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。
很快,电话打通了,对面是一个年轻男学生的声音。
喂。是钱玛利吗。
啊?什么玛利?你打错了吧?
哦,对不起,对不起。
哎,等等。你是雀儿喜吧。
啊,是啊,你是……
我是陈乐亨啊,你怎么把我给忘了。
哦,原来是乐亨少爷呀。嗨,我给我们班同学打电话,你看看,串行了电话本子看串行了。
不看串,你还想不起我呢?哎,你现在在哪呢?我在天津呢呀,我上学呢呀,你呢?
巧了,我刚放冬假。我也在天津呢,我们都考完试了,你呢?
我们也考完了。
哎,那出来坐坐吧。好啊好啊,我一直以为你在上海呢,所以不敢叫你。有空出来呀,这么着。下午维多利亚音乐厅见。
OK。
维多利亚音乐厅就在戈登堂附近,这是一个矩形小型音乐会的地。如今,不年不节的,圣诞也过去了,这里倒是挺安静。
平日里热闹的礼堂,此时也不开门了。礼堂的外边,有一个长长宽宽的走廊,走廊的一侧是梅伊美教会的慈善募捐商店,包子小姐捡便宜的买了朵小红花,花了5000法币,然后佩戴在身上,意思是就可以进门了……
她从来不信这种所谓的什么慈善捐款,到最后还不是进了那些洋姑子的腰包,其实就是卖个门票。找了个藤椅坐下,宽阔的走廊一侧,摆了排木桌竹椅,可以在这里看看书,聊聊天,有个穿白裙的女招待上来了,问客人要什么?
来杯热可可吧。哦,再要个溏心巧克力派。
雀儿喜的话音刚落,只见走廊那头,急火火的跑来一个穿呢子短大衣的年轻人,他没戴帽子,手里捏着一副手套,正跟那东张西望呢。
哎陈乐亨。
包子小姐站起来跟那挥着手,大嗓门又显出来了,以至于有个正在整理货品的灰衣修女回过头来看了看她。
一见人家那眼神不悦,包子立刻吐了吐舌头,然后按下八度说:我在这儿呢。
乐亨早已经看到她了,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,他朝着女招待,打了个响指,说道:
给我们开个香槟。女招待皱着眉说,我们这里不卖酒。
哦,那就来杯冰可乐吧,你呢?我喝热可可。
乐亨上来就坐在包子小姐的旁边,仔细打量着她,随后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:
唉,雀儿喜,你们家的事我也知道了,我。我特别遗憾,我帮不上忙!
没关系。你帮不上忙,你爸爸帮的上。
包子小姐脱口而出,紧接着啪一个响亮的嘴巴,当然不是陈乐亨打过来的,是包子在大脑里自己给自己打的。
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呀?没有比这更糟的开场白了,你笨死你呀!
三小姐的大脑里有一个执法官,他手里举着个大棒子上来,就给了包子一棒。
所以三小姐还得重新开始,她把笑容从新堆在脸上,但很显然,对面的男孩这会是没心思笑了,他低着头,用手指头跟那抠着冰可乐杯下面的杯垫,随后,他沉寂了一会儿,才抬起头说:
是啊,我爸爸总是有办法的。所以,所以你姐就要嫁给他了,是不是?
什么叫我姐要嫁给你爸爸,那是我姐想嫁的吗?我姐跟我五哥过的好好的,明明是你爸爸,不要脸。上去就抢。
包子小姐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脑子里的那个执法官了。她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了,朝着陈乐亨就吼。
可谁知这痛失态的吼叫,却没有迎来乐亨少爷的反对,也许是包子气场强大,对面那个少年瞬间就蔫了,他拉了拉包子的胳膊,让她坐下,随后又看了看四周,很显然别人都注意他们这桌了。包子小姐这会也觉得自己过分了,于是低下脑袋对着陈乐亨小声低吼道:
我就是替我姐憋气,你说她一个年轻女子,陪个半大老头子,这哎,你知道我姐有多苦吗?
包子小姐就有这个本领,好像跟谁都能够推心置腹,亮底牌,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很蠢。
此时,陈乐亨也陪着她伤心了。因为在这位少爷的脑子里,薇薇安姐姐是一个漂亮的仙子啊,而自己的老爸呢,那简直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恶魔。如今,仙子被恶魔囚禁在城堡里,可自己呢,哎,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望着城堡轻轻叹息。
我现在都怀疑,是不是你爸先把我爸给抓进去的,哼,我觉得为了得到我姐,你爸可以无所不用其极。
很有这可能呀。雀儿喜,我老豆那人心狠手辣。什么事做不出。
这天没法聊了。当着亲儿子骂亲爹,到最后得到的居然是一片赞许。哎,这也没谁了,这二位真可谓:
伏龙凤雏坐一桌,三分天下闹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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